法国的社保体系

September 22nd, 2021

两只猫还是不怎么对付,昨晚上新来的猫一直叫,还在客厅里搞出了好大的动静。早上一醒来我妈就说,不喜欢了,不养了。我爸自然是不太高兴,说人家得了癌症,把猫托付给我们,说不养就不养,也不太好。我妈就去找他们经常联系的宠物医院的医生,托付他再找个新的领养的人。没过多久竟然也找到了。

总之是非常无语。我妈这个人,说起来,年轻的时候脾气就不太好。想到一出是一出。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跟我说,“你趁早滚出去吧”、“你这种女儿我是可以不认的”。虽说都是气话,但气话老是这么随便乱讲,真的也挺让人不好受的。我以前觉得,一家人相处久了总有矛盾,难听话讲两句也正常的。到很后面才意识到不是这样的。家人之间真的也可以客客气气、温柔一点的。但我妈说她有抑郁症,晚上睡不好觉就要发作。那还能咋办?

我tm也睡不好觉,经常失眠。睡不着了我就起来干活,白天累了再想办法找时间补觉。不然还能咋整。

今天把那本The Foucault Effect给翻完了。其实还是有点一头雾水。德菲那篇分析法国社保形成的文章相当有意思。他说的几个关键的点——国家主导的社会保险体系并不是工人的诉求,也不是工人运动的后果;社会保险体系的形成瓦解了工人群体内部原有的互助主义(mutualist)组织;法律权利问题被转换成技术问题——有保险之前,受工伤的工人想得到赔偿就只能打官司,并且在法律诉讼的过程中尽可能证明老板是错的、有责任的。而社会保险无所谓对错和责任,它是一个基于概率的理性计算。某一时间段之内某一个行业发生工伤的概率是多少,我作为一个社保基金需要收多少保费、给多少赔偿,才能维持基本的收支平衡。

我觉得很有启发的一点就在于,德菲从治理术的角度来看社保的问题,而不是所谓权利。他甚至指出,治理术的角度和权利的角度可以是相对立的。这个跟我在中国观察到的情况很一致。让我觉得有点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,为什么这个体系最后还是由国家“接盘”来做了。德菲并没有说得很明白。是因为国家更有信誉,更擅长理性的计算,具有更多的apparatus来帮助它完成这些计算,或者说是因为工人群体的互助主义组织抗风险能力太差,太容易破产?当然我这里面说到的解释都是“优胜劣汰”的解释。经济学研究可能可以给出一个回答。也可以有历史的解释。(那就变成纯描述了。)

我本来是觉得这个东西随便改改就能出手。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容易。其实写论文最关键的是“前面”的部分。就是你确定好提问的方式和要“踩上去”的理论,然后想好故事怎么说。如果前面的部分搞对了,后面都是技术性的问题,一点一点调,都是调得过来的。但如果前面那个不成立。后面就事半功倍了。